我媽懷了我第三個孩子,前面還有兩個姐姐。我出生那年,二姐五歲,大姐十歲。爸爸希望再要壹個男孩,所以當我在媽媽溫暖的子宮裏安頓下來的時候,我得到了隔壁壹個喜歡算命的老婆婆的祝福。據我媽說,我爸聽了老婆婆的話,相信我壹定是個男孩。後來又有壹種說法是,因為父親生病,我沒辦法出席陪母親去醫院墮胎。所以,我出生了。
我相信人是有靈魂的,靈魂就在我們的身體裏,只是不容易被我們自己發現。人死後,靈魂還存在嗎?也許她借了別人的地方,開始在另壹個空間像人壹樣生活。
這只是壹種想象。因為我沒死。
那是壹種倦怠麻木的生活狀態,也許是身體受到阻礙的原因,也許是精神上的。反正我壹天都在發呆,整個人都很壓抑。就算好點了,當時的情況好像我大病初愈,眼睛肯定不如健康人敏捷。那種緩慢就像開了壹個又深又長的洞,在別人發現之前我就被吸了進去。我想,
那是壹個春天的冬夜。我在床上看書。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雨了。當時我的心情很不好,沒有理由。我生病躺著,任壞情緒蹂躪,書被我放在壹邊。我聽著雨滴的聲音,越來越大,似乎越來越急,好像它也想追上我無處可逃的心情。這個時候,我聽到自己的心跳慢慢慢了下來,然後,仿佛又是壹個我從床上跳了起來。它沒有下樓梯,穿過小區的馬路,出了小區的大門。它沒在意那麽多。它就站在我床和窗戶對面的壹所中學的操場堤壩上。我有時喜歡站在那裏,看著我的建築,尋找我的窗戶,但當我在那裏時,我通常會這樣做。為什麽它會在這樣的下雨天,這樣的嚴寒中離開溫暖的被窩,跑到對面的操場上?好像身體在問靈魂。但是靈魂沒有回答。它也覺得有點冷,但它沒有停下來,在操場上轉悠,繼續它的路。
操場後面是壹座陵墓山。每次站在窗前看,都覺得這是壹座大陵墓。有壹條山路,又細又彎,像個饅頭,直通山上的土地廟。平時我總是選擇在心情和天氣好的時候去爬山。在這樣的雨夜,我不會也不敢。它上升了。路很難走,濕滑,滿是草屑的泥濘,在雨中攀爬的滋味肯定不舒服。但是,它孤獨而倔強,像壹個任性而乖張的女孩,讓我心疼。我突然問它:妳冷嗎?